康柏电脑最初的产品是IBM的第一个版本的兼具便携性与兼容性的个人电脑。1983年3月,它的售价是3590美元。这个大家伙应该算得上是当今笔记本电脑的始祖了。尽管它不是世界上生产出的第一种便携型电脑,但它却是IBM生产的第一种便携型电脑,第一种获IBM承认的与之兼容的个人电脑,它也因此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康柏电脑第一年就卖出了53000台,创造了公司在美国商业领域头三年的销售收入记录。它是个具有9英寸黑白屏幕,两个5 1/4英寸软盘,重达20kg的大家伙。
在中关村电子市场,消费者到笔记本电脑销售专柜挑选笔记本时,销售人员往往都会向你推荐同一款却有着几种不同价格的国外知名品牌笔记本电脑,这个差价就是金牌货(意思是相对水货更正宗)和水货的区别。例如康柏N160型笔记本电脑,正规品牌价格在17000元左右,而水货则只需14000元,之间相差大概有三四千元,而且越是高端产品,差价越大。在以往,康柏、IBM等国际著名品牌的笔记本电脑,金牌货和水货在市场上的销量比率大概是60%和40%;但到今年,水货的比重已经飞速发展,同金牌货相比较,水货市场占有率已经达到50%,甚至更多。这和人们所想象的,随着中国入世水货会受到打击,背道而驰。
水货比重的增加说明市场的需求量在增加,据一家经销商介绍,购买康柏笔记本电脑的用户大概有20%会明确指出想要水货。那么,是什么让消费者对水货笔记本趋之若鹜呢?仅仅是因为水货和金牌笔记本电脑在价格上的差距吗?
水货到底“水”在哪儿?
据北京海关负责人王主任介绍,按海关的定义,水货是指一些违法人员为牟取暴利,没有经过国家海关检查,逃漏关税后进入大陆市场销售的商品,给国家造成巨额经济损失,属于国家严厉打击的走私货。消费者在购买时应该坚决抵制,购买市场中合法的产品。
但是,记者从一些中关村电脑经销商处了解到,目前在市场中销售的所谓的水货,其中有一部分与海关指定水货的意义并不完全相同。这部分“水货”在进入中国大陆市场时,是通过海关验收并缴纳了关税的,只是在销售渠道中改变了正规的路线,没有通过康柏(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总代理,直接从经销商处销售,这中间的丰厚利润就由经销商和消费者分取,并且可以同样享受康柏总公司的全球联保售后服务。
另外,还有极少一部分从不同渠道流入国内的国外返修笔记本电脑(在国外销售的笔记本电脑由于质量问题返回厂商修理后,厂商又重新低价出售),但由于性能和质量都非常不稳定,外观显得相对陈旧,并且经销商所承担的维修风险太大,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用户明确指出想购买这种机器,否则经销商不会轻易向用户推荐。
当然,在市场中出售的这些低价笔记本中,偷逃关税的真正意义上的水货所占比例最大。
“水货”质量甚至优于正品?
行家们介绍,70%的笔记本电脑原产自台湾,然后贴上各种著名的品牌,笔记本电脑之间同质性很强。当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关税大幅降低,国外笔记本电脑厂商对国内代理商的依赖性大大降低,代理商的利润空间也就大幅缩水。而与金牌笔记本电脑公开、透明的价格相比,一部分缴过关税的“水货”,由于回避了从正规销售渠道进入中国市场的额外费用,价格相对有很大弹性,是很多经销商一种理所当然的选择。
所以仅仅从利润方面来讲,代理商或经销商就不会拒绝经销“水货”,甚至更加愿意出售“水货”。在他们看来,卖这种缴过关税的“水货”既不违法,又让消费者讨了便宜,自己也赚了更多的利润,何乐而不为。拿康柏笔记本电脑为例,能够在国内公开销售的金牌产品利润大概是5%~8%左右,而“水货”利润则达到10%,很多时候还会超出这个数字。
对于产品质量,电子市场的笔记本经销商们几乎众口一词:无论康柏还是其他国际名牌笔记本,“水货”同金牌货之间的质量基本没有区别,只是金牌笔记本在进入中国市场时的手续较为复杂,这样就使其综合成本相应提高;另外由于面对的市场不同,“水货”和金牌货在笔记本的设计风格和一些小配件上略有差异。比如,一些在国外销售的机器和国内康柏笔记本在接口方面就有所不同。
作为从事笔记本电脑和销售的专业人士,北京清华同仁科技责任有限公司笔记本产品部经理赵鸣坦率地承认,“我个人所购买的笔记本全部都是‘水货’,主要原因不仅仅是价格。对于笔记本电脑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员,对产品会要求更尖端和超前一些。而水货笔记本电脑发展和更新的速度明显比国内相同品牌的正牌机器更快。例如,当国内销售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使用台式机普通CPU时,从国外返销国内的水货已经使用了专门的移动CPU;国内笔记本内存速度还是PC-100时,水货的速度已经能达到PC-133;另外,欧美用户对笔记本电脑的转速要求都相当高,很少会有人在用低转速硬盘,但在国内,就还有相当数量的用户依旧使用4200转和5200转的硬盘。”
北京市海淀区海龙大厦笔记本、投影机直销店的谢晓军说:“如果‘水货’仅仅是价格便宜,根本不会有好的销路,它们更多的是靠过硬的甚至超过金牌货的质量。尤其是东芝品牌,金牌货返修率明显高于‘水货’。”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谢晓军的解释是,“国外对于笔记本电脑,包括MP3等产品的质量认证条款往往要比在国内销售的机器更多、要求更严格。”
北京恒昌开拓科技有限公司业务主管吴海波根据他销售笔记本电脑的经验甚至认为,正牌笔记本和法不合规的“水货”之间的惟一差别就是正牌货没有开过封,而水货全部是开过包装的。因为所有代理水货的经销商在购入水货时,为尽量避免和减少由于产品质量而带来的售后服务问题,会一一打开包装验货,同时在出售时也会明确告知消费者。
但是,作为中国区康柏厂商则完全是另一种说法。
康柏(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渠道业务经理戴民认为,水货的进货渠道相当复杂,他说:“没有谁能保证它们确实是从康柏工厂中原装生产的。就目前国内销售的水货来看,一般都是美国或欧洲返修回来的机器,即产品已经卖给用户,但由于质量问题,用户要求厂商维修,这样,代理商会以较低的价格再将其卖掉;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商家拿来拍卖的过时的电脑,成本低廉,并且运到国内以后,既不缴关税,也不缴增值税,以至价格同正常进口的笔记本电脑相比至少会有二十几个百分点的差距。”
戴民强调,由于这些经销商没有经过康柏公司的授权,所以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对机器动手脚,例如更换零部件等等,所以,“康柏公司的金牌产品完全由同一家工厂生产,无论是进入大陆市场还是销往日本、新加坡,在质量方面应该毫无差别。水货产品的质量本身就存在很多潜在的问题。所谓水货质量更胜一筹,只是水货经销商的一种说辞而已。”
显而易见,整个笔记本电脑市场的需求量是一定的,从实际情况来看,相当一部分消费者尤其是个人用户由于种种原因还是选择了水货,尽管康柏(中国)公司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但他们仍然承认,“这对整个国内市场的销售造成很大影响。”
售后服务有差别
据记者了解,目前在中国地区销售的康柏笔记本电脑水货主要来自香港、厦门和深圳,上海也有一部分。
据经销商们反映,像康柏、索尼、IBM等这类国际品牌,在一年内极少出现质量问题,返修客户的机器大都是已经使用了一年半以上。
但即使如此,万一产品出现故障,金牌笔记本同水货的一个主要区别——售后服务就显示出了它的重要性。
如果用户购买了没有经过国家海关认可的非法水货笔记本,那么在产品的售后维修方面就会承担相当大的风险。因为这些商家的种种保证更多地来自于口头承诺,而白纸黑字的书面协议在产品保修方面则少之又少,承诺与商家最后能够落实的行动之间的弹性较大,能修则修,不能修经销商也完全可以出尔反尔。
其实,消费者最初购买水货时,在得到了低廉的产品价格的同时,已经自愿付出了不能享受放心的售后保障服务的代价,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当然,从水货经销商的角度来看,他们在获得高利润的同时也承担一定的风险,因为一旦机器出现故障,对于经销商来讲也是费时费力,麻烦不小。
赵鸣说:“现在笔记本电脑用户的消费心理相比从前已经产生较大的改变,对于售后服务的要求有很大提高,不再是单纯地商家帮我送货,打开包装看一眼就完事。用户希望从笔记本的定货、购买、安装、调试软件等,各方面得到厂商或经销商一系列完整的服务,期限起码要求是半年;而购买水货的用户在这方面的要求更高,期限在一年以上,并且要求上门服务。”
金牌货的售后服务承诺,在用户购买产品时就清清楚楚地让消费者明了于心。例如康柏有专门的售后产品服务网,在这个服务网中,厂家可以很快找到维修用户的姓名、机器型号等等,依据这些信息,厂家就会提供相应的软性服务、硬件维修等一系列规范的操作流程,而水货的质量维修相对来讲则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是,还是那句老话,羊毛出在羊身上。金牌笔记本电脑在价格上同水货的悬殊差距一是由于关税,另外就是厂商提供的高质量售后服务。也就是说,客户在购买高价笔记本电脑的同时,也缴纳了相应的产品售后服务费用,即金牌用户享受的免费售后服务其实是已经缴费的有偿服务。所谓的免费维修,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销售策略。
所有愿意多花四五千元购买金牌笔记本的消费者,本意是想用这笔钱来换取相应价值的优良售后质保服务,那么,康柏公司所承诺的质量保修服务是否真的就需要用户多掏这么多钱?
康柏公司戴民承认,如果金牌货同水货之间价格相差在2000元以内,那么绝大部分消费者就会毫不犹豫选择金牌货。
对于消费者所提出的售后服务的质疑,出售“水货”的经销商则解释说,即使真的笔记本电脑出了问题,并且出售笔记本的公司也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再存在了,那么,消费者只需用当初少花的钱的一半也足以修好自己的电脑。
国内总代必欲除之而后快
清华同仁公司的赵鸣认为,康柏笔记本电脑的水货在大陆市场走俏,这对康柏总公司本身毫无影响,“卖给谁不是卖,况且康柏笔记本电脑进入中国市场最初就是从销售水货开始的;但中国区康柏公司则对这种非正规渠道的货源深恶痛绝,毕竟水货的销售会占去相当的市场份额,而导致他们的康柏笔记本销量减少,给康柏(中国)公司带来相当大的销售压力。所以,国内的总代理商采取的有效措施应该是降价;另外就是让其他区域的康柏经销商切断走私水货的来源,包括索尼公司,更是在这方面加大了打击力度。”
对于水货在国内销售是否违法,康柏公司戴民并没有作出肯定的结论,他只是说:“从康柏公司来讲,对于水货的态度非常明确,要求自己的授权代理商一律不能销售水货,一旦违反,坚决取消代理商的资格。但对于我们团队之外的经销商,就属于厂商无法限制的范围。”
他表示,要想占领市场,最根本的是教育用户,告知用户水货会带来的伤害和损失,在价格的差异和潜在的风险之间用户该如何选择;同时要规范代理商的行为,坚决抵制水货。
而赵鸣则认为,水货销售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这很正常,水货并不等同于走私货,它仅仅是进入大陆地区销售的渠道不太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