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网上看好价格、配置,再去看好的笔记本的品牌专卖店或去大的商城去买主要是怕别人卖给你翻新机、配置不好等,还有保修之类的。
“别傻了,不关你的事。她在最后一刻,还想得到你的原谅,说明她也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责了,去吃点东西,黎回黎声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能垮啊,你不垮,我就不会垮。”他说着,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肩。她点点头,泪如雨下。
她原打算官司结束之后,要找机会向她道歉的,没想到,此生竟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随后警方的调查结果,让她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天的炸弹是真的,一旦爆炸,整个矿场都会毁灭。而这个炸弹是由远程遥控启动的,并非是金胜所说的只要人离开座椅便会爆炸。当天的那枚炸弹实际上根本没有被人按下启动按钮。
可看金胜的样子应该对炸弹的启动方式并不知情,想必幕后还有其他人。可在最后关头,这个人为什么选择了放弃?警方正在追查,也需要他们配合。
他们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卓尧和曼君更弥足珍惜现有的时光。
半个月后,结束了休假,曼君回到文略上班。何喜嘉照旧给她泡了一杯茶,茶面上是两朵白菊。
“主任,你整个人太虚弱了,不如多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你这样身体肯定吃不消的。我本想去看你,可想你这时候肯定最不想被打扰,我才没去。话说到底,要不是我把梁吉涛的案子推荐到你这里,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都怪我……”何喜嘉内疚地说。
“这不怪你,你也别耿耿于怀了,好好工作。”她说。
“那警方目前调查出结果没有,金胜胆子真大,犯下这么大的事,真是该死!”
“还没有出结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另有其人,看金胜的审讯结果吧。”曼君说着,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嗓子越发干燥,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停不住了,连续咳了好一会儿。
何喜嘉看在心里,心中了然。
圣诞节快到的时候,家中才有了些笑脸,孩子到底是孩子,已经从失去奶奶的悲伤中走出来,是啊,黎回黎声才这么点小,根本不明白死亡的意义。有时黎回问起奶奶,卓尧也只是说奶奶去了天上,变成了天空最亮的那一颗星星。
人生的路还很长,尤其是看看怀里的孩子,就不得不大步走下去。曼君没有搬回来,她无法面对内心的愧疚,他没有勉强,每天都会去看她,像以前一样。
家里的两棵圣诞树,被黎回布置得非常漂亮,孩子们永远都是最期盼过节的那一个。
Y楼装修完成了大半,临湖别墅也在装修中,生活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有时他会牵着她的手散步,路很长,人生却很短,且行且珍惜。
他再也不会给自己失去她的机会。
金胜没有交待出任何关于背后那个人的信息,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坚持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做的,而查金胜的社会关系,确实没有找到嫌疑人。案子渐渐被搁置在了一边。
他并不甘心,一天不找出幕后真凶,他们的生活就永无安宁。他吩咐季东首先从曼君身边的一切关系人开始逐一查。这种事,无疑是对他们仇恨极深的人才会做出来的。而最终导致凶手关键时刻放弃爆炸,显然凶手可能于心不忍,说明,是熟悉人。
季东此时变成了季侦探。
林慕琛和江照愿竟谈起了恋爱,这让曼君和卓尧都觉得匪夷所思,两个最初都互相看不上且气质完全不是一个路线的人,居然恋爱了。不过,大家都有种社会即将和谐之感。
这一年即将过去,他们各自都在心中对新的一年有平安喜乐的期盼。
平安夜的那天,曼君在办公室里加班,等着他来接她,窗外下起了雪,所有人都下班走了,独留她一人静静地工作。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惊得抬头,开门的是何喜嘉,手里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你不是下班了吗?天这么冷,快回去和凌诚一起看场电影,吃个饭,未婚的人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儿了。”她接过茶杯,热气扑面。
“主任你不也还在埋头工作吗?我刚巧回来拿东西,看见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想给你泡杯茶,暖暖身子。那我先走了,凌诚还在等我。”何喜嘉说着,挥挥手戴上围巾走出办公室。
这时,曼君的手机响了,是林慕琛打来的,她接通电话,林慕琛焦急地说:“曼君,你在哪儿?”
“好吧,我这个工作狂,虽然是平安夜,不过我还在办公室加班,卓尧一会儿来接我,这会可能都在来的路上了,下这么大的雪,车肯定开得慢,怎么,你和江律师要请我们吃饭吗?”曼君难得说笑。
外面刚要离开的何喜嘉听到动静,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办公室,戴上耳机,开始窃听。
林慕琛没有心情开玩笑,急切地说:“现在你是独自一人?”
“噢,刚才我徒弟来了,就是何喜嘉,你见过的,小姑娘不枉我做师父时疼她,给我送了杯热茶,刚走。”曼君端着茶杯喝一口。
“你赶紧锁好办公室门,等他来接你,我们也马上过来。如果何喜嘉再敲门,你千万不要给她开门,小江在正清意外发现一些线索,所有的事可能都是何喜嘉在捣鬼,她是复仇来的,目标就是无声无息害死你。”林慕琛说。
这让曼君吓得后背发凉,知人知面不知心,突如其来的可怕消息,她眼里天真无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她的爱徒,竟会是在她身边设下一个又一个阴谋的真凶。她不敢相信:“这事很严重,你不能信口开河,有证据吗?”
她说着,目光瞄着办公室门,警惕地看着。
“是小江亲眼看见的,之前何喜嘉工作过的电脑里,保存了大量你的资料,里面有你的照片,资料显示,她在来正清之前,就跟踪了你半年,你想想,之前你们并不认识,她跟踪你半年,居心何在,有些凌乱的文字还透露着深深的仇恨和杀机。”林慕琛说。
看来,是无可置疑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无数遍闪过何喜嘉纯真的笑脸,她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茶叶洒了一滴,两朵白菊此时显得煞白渗人。
想起她见到何喜嘉第一眼时就分外喜欢,总觉得其身上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曼君想,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何喜嘉,竟让她潜伏这么久,目标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不仅她,卓尧也在十万火急不停拨打她的电话,却在占线中,他将车加速,一路飞驰往文略而去。
“佟少,我调查到一个人,很可疑,何喜嘉,你猜她的养父是谁?是宏叶集团的叶老,也就是叶洁白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叶老安排养女回国复仇,看似是带着叶洁白移民澳洲,实际早就起了杀心。”季东汇报。
这让他万分担心曼君的安全,最危险的人竟就是身边人。
曼君握着手机,听着林慕琛的话。
“不过我比较不明白,那天她完全有机会启动炸弹置你们于死地,但她放弃了。这是为什么,功亏一篑啊。”
“我也不清楚,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是那么信任她,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她痛苦地说。
如果人与人之间要设防成这样,那还有什么友情可言。
办公室门一下被推开了,她一看,是他。如同盼来了救星,她挂了电话,握着他的手,似是有太多的话无从说出口。他忧心忡忡地说:“怎么电话一直占线,我快急疯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现在很危险,快跟我离开这儿。”
“你听我说,都是何喜嘉做的,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她看起来是那样纯良无害,我好害怕,人心险恶我清楚,可哪里会有人将险恶藏于纯真之下。”忽然间一个飞速而来的东西扎入了卓尧的后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又一个东西扎进了她的腿上。
几秒之后,她就瘫软在地上,卓尧也倒在了一旁。
他的手,仍牵着她的手。
何喜嘉握着麻醉枪,脸上挂着冷血无情的笑,转身拿了一瓶酒,走到曼君和卓尧身边,蹲下身,将酒倒在他们的嘴边、胸前。
这栋大厦,晚上除了加班的人和几名保安,没有多少人。何喜嘉顺利地扶着曼君走出大楼,她还主动和保安打招呼:“我师父他们醉了,睡得喊也喊不醒,我得送他们回家,累死了,真沉。”
保安还好心地上前帮忙:“来,我来帮帮你,你一个小姑娘哪有这么大力气。”
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保安还感叹道:“嚯,好浓的酒气,这得喝了大半斤白酒吧。”
何喜嘉将曼君扶进了早准备好的车里,又返回办公室,将卓尧同样扶到车里,来回折腾,耗了不少力气。
车开始启动,这一程将去往哪里,曼君和卓尧即将面临什么,只有何喜嘉心中清楚。
凌诚要给一只发狂的猩猩看病,却在办公室里翻来翻去怎么也找不到麻醉枪和麻醉药。这个真正单纯的男孩怎会想到,他打算要娶的那个女孩,一开始接近他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让阮曼君不再起疑心,以免怀疑其对卓尧仍有非分之想,二就是为了这支麻醉枪和麻醉药。
等卓尧和曼君再次醒来的时候,麻醉药效消失,他们立刻感受到了无比的寒冷,他们身上的外套都被脱去,是剩下衬衫和长裤。仔细看周围环境,应该是在一辆运送冷冻食物的冰库车里。这应该是早有准备,冰库车中间用加粗的钢筋做成牢笼一般的铁栅栏,他们被关在了里面。
他们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种低温,他担心她冷,从她背后紧紧拥抱着他,说:“冷吧,不怕,我抱着你,暖和些吗?我来想办法看怎么出去。”
这时,何喜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羽绒服。
何喜嘉见他们相拥,边鼓掌边说:“好感人的一幕啊,伉俪情深,换做外人,看到你们这样生死相依,一定会被感动吧!好,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就成全你们,一起死吧!”
曼君冻得哆嗦,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徒弟”,愤怒难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该是有多大的仇恨你要这么狠毒。就算死,我也请你让我死得瞑目。”
“你问我?你问他吧,他肯定知道!”何喜嘉邪恶地笑。
“她是宏叶集团叶老的养女,我想,她是为叶洁白的事来报复的。”卓尧望着何喜嘉狰狞的面孔,说道。
何喜嘉冷笑:“我姐姐被你害得好惨,我养父也在上海颜面扫地,父女二人丢盔弃甲抛开一切去澳洲疗伤,而你们,却谈情说爱,又生了一个孩子!老天公平吗?我就是为我姐姐报仇,我要看着你们死在我面前。”
“你做这些事情,有想过你也是在自毁吗?亏你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你杀了我们,你自己也是死罪。你也对不起你养父的养育之恩!”曼君说。
“你错了,你真以为你们得到了我养父的祝福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养父,他身体不好,我不想他含恨而终,我要帮他报这个仇。既然你说想死得瞑目,那我就一点点和你说,反正冻死,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如,你们边听我讲故事,边死——”
何喜嘉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看着正冻得发抖的曼君,阴冷地说:“从一开始,Y楼旁的公共设施坍塌,就是我收买了包工头,不出意外,那些劣质到不能再劣质的水泥,出了事故,很快,你们一个个就跳进了我设定的陷阱。阮曼君,我看着你和佟董对簿公堂还一脸正义,我真的很想笑,你的智商不过如此。之后,我故意透露出消息给你,让你去英国,我再一步步接近他,接近你们的孩子,我承认,佟董是很有魅力,我差点爱上了他。呵,可我不会步我姐姐的后尘。我继续策划拆迁户们游行、闹事,目的是要让他名誉扫地。我没想到,我以为他会破产,不料竟会突然来了个任临树伸出援手,帮他度过了危机。这时,我成了他公司的法务,随后,你回来了。”何喜嘉说着,看向了佟卓尧。
“佟董,如果你继续对我这么好下去,我恐怕会真的无法自制爱上你,可是,你竟然那样残酷地告诉我,你接近我,留我在你身边,目的都是为了她!我一直骗你,说我和她有联系,你都愚蠢地相信了,其实,鬼才和她联系上了。哈哈,那一刻,我体会到我姐姐的痛苦,我更加恨你们!你辞退了我,我冒险进入文略,继续待在她身边,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本来我的第一个计划是借刀杀人,完美抽身,可惜计划失败。我预感到我已经引起了你们的怀疑,准备好了麻醉枪,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你们会碰到了一起。佟董,本来,我只想杀了她的,可看你这么爱她,我真想你们一起死掉,哈哈!”何喜嘉发出恐怖的笑声。
“原来,从头到尾,所有所有的事,都是你在策划……梁吉涛的案子是你故意推给我的吧……金胜也是受你的挑唆指使,你接近凌诚,也是为了今天这支麻醉枪,你隐藏得真深啊……”曼君绝望地摇头,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她心如死灰,只是她不想连累卓尧一同死。
“我也算还了你当师父的情意,告诉来龙去脉,你现在可以死得瞑目了吧。”何喜嘉说道。
“既然你这么想我死,为什么那天没有启动炸弹,没有炸死我……”曼君嘴唇开始哆嗦。
卓尧抱着她,说:“乖,别说话了,别再浪费体力,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佟董,你还是这么有骨气。那天如果不是黎回突然出现,你们必死无疑,只是……我真的很喜欢黎回,他睡在我怀里的时候,还叫我妈妈……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所以我躲在不远处,没有按下启动键引爆炸弹。要不是黎回,你们早就死了!”何喜嘉脸上闪过片刻的温柔。
“好,谢谢你还有一丝人性放过了我的孩子……”曼君说着,回头看着卓尧,他的头上、眉毛上都结了冰霜,她凄然一笑,对何喜嘉说:“你所恨的人是我,伤害叶洁白的人,也是我,不过我不是第三者……我也无心伤害她,可你既然恨我,那这恨就给我一人,你放了他……”
“不,我陪着你,我们会一起活下去。”他将她搂得更紧。
“你们够了!一起去死吧!阮曼君,亲手毁掉自己曾经捧在手心的男人,感觉怎么样。你看,是你毁了他,他因你的爱,也要死了。我会把温度调到最低,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我念在我们师徒一场,你曾为我穿过一次鞋,我送你一件羽绒服,你们俩,谁穿上,也许,会活下去呢,哈哈。”何喜嘉说着,将一件羽绒服塞进来。
她爬着捡起羽绒服,赶紧往他身上穿。
门被重重关上了。
何喜嘉将门锁上,转身离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两个小身影正目睹着这一切。
卓尧硬是将那唯一保命的羽绒服穿在了曼君的身上,用力压制着她,不许她反抗,她哭着说:“你要是不穿……我也不穿,一起死……”她的嘴唇开始发青,手脚失去知觉。
“我们不会死,还要活着回去……陪黎回黎声过圣诞节。”他的声音渐渐变低。
“卓尧,卓尧,你不许睡,和我说话。”她呼唤他,她穿着羽绒服,手脚开始恢复知觉,而仅穿着衬衫的他,连睁开眼睛都无力了,眯着眼,对她笑:“你看你……头发眉毛都白了,就这么一不小心,在这里……白头偕老……”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睡去。
她无力而绝望地哭,把他抱在怀里。
三天后。
卓尧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坐着的是林慕琛。
他拍了拍林慕琛的肩膀说:“喂,醒醒,曼君呢!”
林慕琛抬起头,欣喜地说:“你醒了啊,高烧了三天,不错,还记得曼君,说明脑子没烧坏。不过她就没你这么幸运,还没醒呢,你是一级冻伤,她是三级冻伤。”
他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下床就往外走,要去找她。
再看到她,差点没认出来,是啊,这脸上的皮肤又红肿又破皮,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清新别致的小漫画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旁边的医生问:“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把衣服给她穿上了,为什么我是一级冻伤,她却是三级,比我严重这么多?”
“很简单,她在你失去知觉的时候,把衣服脱给了你。我记得三天前的晚上,你们被送过来的时候,你穿了一件羽绒服,而她显然比你冻得厉害,现在脸部皮肤倒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她现在持续高烧,我们一直在用药让她体温下降。但她腿部关节的情况还要等她醒来再判断,腿部是否还能有知觉,我们暂时不清楚。”医生的话让他近乎崩溃。
他站在病床旁,心脏疼得像是在抽搐,他遮住眼睛,悲痛地哭。
“你怎么这么傻,趁我晕倒就把衣服给我穿上,你自己都不管了吗?你真傻……要让我心疼死是吗?”他宁愿冻成这样的是自己,天底下最傻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
任临树出现在曼君的病房。
“佟少,我曾问过你,如果有天你发现我欺骗你,你会怎样?”
“我不记得了,你想说你骗了我,是吗?”
“之前就想和你说了,是她不让我说。其实,那半年,她没有去英国,一直都在上海。当时你当面撕毁合同,我出于对你的怒气,我一怒之下在英国找到刚到英国的她,我对她提出条件,要她做我们千树的律师顾问,但是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和你见面,我就答应对当时的Y楼投入资金。她答应了。”任临树坦白地说,面有愧色。
卓尧气得抓住任临树的衣领,举起拳头:“你居然要挟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是我要挟她,可让她独自承受的人是你!那时候你看我们的合同,你说我有个大律师在身边啊,我说她是上海最好的律师,我还和你说过诗,我都给过你暗示,是你自己想不到。你还在那时和那个元凶出双入对,还深夜送其去医院,你不知道吧,曼君一直都看在眼里啊。可她为了帮你,始终都留在千树,她不需要到公司上班,只需要每周和我见面……”
“你别说了!”卓尧拳头紧握。
那半年的时光,她竟是这样一路躲躲藏藏过来的。
难怪好几次都好像是碰见了她,却又没有找到。
“你揍我,我也要说完。那次刮台风,她担心你们在渔村的小楼会倒塌,冒着危险去渔村,她为了不使你怀疑,才让林慕琛对你说,她在英国过得很好,都是她自编的善意谎言。她内心该多强大,才能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不公和指责这么久,活在背叛你的名声之下,却用她最大的能力在保护你。”任临树说着,叹息,“你大概听说过我的故事,我不相信爱情,真的,我唯一深爱过的女人,抛弃了我,很可笑吧,我也有被抛弃的过去。但是,曼君她的所作所为让我相信,这世上是有真爱存在的,我甚至在想,当初那个离开我的人,是不是也出于保护我……”
任临树自言自语,卓尧根本没有再听进去,目光望着病床上的曼君,一刻都不舍得分开。
然而,曼君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她的肺和肝脏也有慢性中毒的现象。好在毒性不高,不致命,但几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她的危险系数上升了。
第五天的时候,曼君终于退烧,清醒过来。
卓尧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掐她的腿。
“有没有觉得疼?”他问。
“没有啊。”她答。
他再继续用力掐,她还是一脸茫然。
“要不你换个方式,试试……吻我的腿。”她说。
他俯身就吻。
“啊……好痒好痒……你掐痛我啦,我的腿没事!”她开心道。
不过,她很快就没这么高兴了,在她的坚持下,他给她拿了一面镜子,她看了镜子半天,说:“这镜子上粘的什么啊,红红一片,我都看不清我的脸。”
“那就是你的脸,不过你先冷静,医生说会好的,你的脸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你相信我……”
“……你确定你没有拿错镜子?”她用狐疑的眼神看他。
卓尧摇摇头。
“哦,没什么。顶好看的,气色不错,多红润。你不用操心,我不会哭的,真的,死都不怕,还会怕毁容啊……”说着说着,她握着镜子的手却在颤抖。
这时,林慕琛带来了好消息。“我来宣布一个特大捷报!从警方那边传来,何喜嘉及其养父都已被捕归案,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我说这得多大的卧底潜力啊,才能潜伏这么久,这要是去当演员,我看一部戏就能拿金马奖!”林慕琛搂着江照愿的肩膀夸张地说,逗得曼君和卓尧直笑。
“还有,你们猜那个慢性毒是投在哪吗?”林慕琛卖着关子,见他们都摇头,这才说:“她每天特意给你泡的茶,就是催命符,并且,毒不是放在茶叶里的,而是放在白菊里。”
然而,最让人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找到曼君和卓尧的。
好人会有好报。
当初曼君和卓尧,还包括小黎回,都相信了那一对小乞丐兄妹,是他们提供线索,找到了那辆冷冻车。当时林慕琛发现两个人的电话同时都关机,就觉不妙,赶紧报警。警方与爆炸案并案处理,在电视上发布寻人启事征求线索。
那一对正在寻找目标的小兄妹正好走到一家快餐店门口。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讨到多一点的钱。”妹妹揉了揉饿得直叫的肚子。
“你以为谁都像那一家三口那样笨,那么容易骗啊!刚还看到那个叔叔和阿姨,不过似乎喝醉了,被一个人抬上了一辆车。不然的话,我们还可以找他们要一点钱买吃的。”
“他们还会给吗?”
“肯定会啊,他们笨嘛!”
这时,快餐店的电视上播放着寻人启事。
“如果大家看到以下两张照片上的失踪人员,请速与警官联系。”主播说。
“哥哥,你看你看,那不是叔叔和阿姨吗?”妹妹指了指电视机说。
“看来他们遇上了坏人,我们得去救他们,唉,两个笨蛋又那么善良,难怪会总遇上坏人。”哥哥摇摇头无奈地说。
两个小屁孩偷偷回到冷冻车旁,盯着从车上出来的何喜嘉,马上掏出智能手机报警。在曼君和卓尧被送医院后,警察表扬他们说:“你们俩真是机智勇敢的小朋友,值得表扬!”
“没什么,叔叔阿姨是好人,我这新手机,还是用他们给的钱买的,不然我哪有钱……这就叫,种善因得善果!”
曼君没有想到,自己一次意外的好心,竟在后来挽救了自己和卓尧的生命。
谢天谢地。他们没有在冰库车里白头以终。
那就在现世安稳中白头偕老吧。
两个月后,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Y楼开业的日子。
曼君对着镜子化妆,坐在一旁的卓尧凝视着她光洁无痕的面颊说:“我的太太,你已经很美了,你再这样臭美下去,会让我们商场的女顾客无地自容的。”
站在一旁的黎回牵着刚学会走路的黎声说:“我妈妈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还是我儿子嘴甜!”曼君亲一口黎声的脸。一个完整的嘴唇印在了黎回的脸上,逗得黎声咯咯直笑。
卓尧则吃醋地凑过来脸说:“都不亲我。”
黎声上前,响亮的一吻。
“还是我女儿好!”
Y楼的开业,吸引诸多媒体的关注,佟氏集团董事长夫妇携一对儿女参加开业典礼,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在经历了阴谋和生死之后,他们更能够坦然面对今后生活的一切问题。
卓尧站在台上,对着一排排镜头,致开业词,在一些官方言辞之后,他突然温柔地说:“今天不仅是Y楼的开业典礼,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情人节。我在这里,想说,我们Y楼从今日起,更名为,挚爱楼。对,挚爱,希望大家带着你们的挚爱来逛我们的商场,也是我对我的挚爱的一种感恩和纪念。谢谢她在我最艰苦的时候,背起全部的负面责难,护我周全,谢谢她。在这里,我想对她说一句话,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但我想今天在这里说会有别样的意义。”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中落到她身上,静静凝视着她说:“曼君,此生愿同你终老温柔……”
“白云不羡仙乡——”台底下几百个人忽然一齐喊出来后面这句,将手中之前不知藏在哪里的百合花抛向空中。
好唯美的开业典礼。
她站在人群中,牵着黎回黎声的手。
他给那座大厦,取了个朴素的名字——挚爱楼。
这是她收到的惊喜。
她没想到的是,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
典礼结束之后,他拉着她上车,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开车,她就一直温柔地望着他。
“怎么这样盯着我看,真是没见过世面。”他笑。
“可你就是我见过的最耀眼的世面。”她回应。
目的地快到的时候,他拿出一条丝巾,让她蒙在眼睛上。车停下后,他牵着她下车,一步步往前走。
他在她额上亲吻一下,再轻轻拉开丝巾,说:“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我给你的‘佟画’王国。”
“童话王国?”她睁开眼,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一座临湖别墅伫立着,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这个属于他们的新天地。
“佟先生和小漫画的王国,我是国王,你是王后。”
黎回跑了过来,喊道:“那我和妹妹就是,小王子和小公主啦!”
是啊,国王、王后、小王子、小公主,从此在这座“佟画”王国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经常能在临湖别墅里看到一幕幕温暖的画面,有时是两个孩子在嬉闹,后面跟着一只金毛犬。有时候是他和她坐在马背上,有时候是并肩站在湖边,黄昏衬着他们的背影,那样宁静。
他给了她最安宁稳妥的岁月。
他们很少会再分别,只有一次,他出国参加一场重要会议,而她要照看孩子而不得不留在家中。
晚上,他打越洋电话给她。他的呼吸一深一浅,用略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里唤她的名字:“曼君。”
她答应:“嗯。”
他又轻声喊:“曼君。”
她问:“嗯?”
他继续喊:“曼君。”
她笑道:“打这么贵的国际长途,就为了重复喊我的名字吗?”
他说:“我总这么叫你名字,尤其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你,就多答应我几声吧。”
光阴最美也不过如此。
她不再工作。
重复此般的日子,一万年,也不厌倦。这朝花夕拾,共赏黄昏的温情,于我以后是简单,于我以往是奢侈。我惴惴珍视,矜贵的人啊。
她写下这样的句子:
我已放弃了生命中原本可以轰轰烈烈的过场,而同你平淡朴素度过余下半生。你大概也是这样。原是烟火,以后,是烛,是夜里相伴的烛火。要么一起亮到天明,要么风吹过,一起灭。你是我的迷惘,也是我的迷恋。
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全书完